长白时评评论员 久泰平
26岁的闵超从河南农村学子到浙大博导的跨越,本应是寒门出贵子的励志范本,却在“靠家世”的质疑声中变了味。浙大在回应中称,父母务农、论文外审5个优,强调他是甘坐冷板凳的“苦行僧”。面对校方强调其学术坚守,公众却执着于追问程序细节,这场争论早已超越个人能力评判,沦为学术体系透明度的公开考验。
争议的引爆点看似是“年龄与成就的反差”,实则是文科评价体系的天然困境。在一般人看来,文科论文本来就不好写,马克思主义理论这种学科更需要长期积淀。而闵超两年半内独立发表5篇CSSCI 论文的效率,即便有期刊审稿周期可解释,仍难消公众疑虑。相较于理工科可量化的实验数据与开源成果,文科论文的价值评判更依赖主观认知,当外审专家身份、评审标准等关键信息被遮蔽时,“5个优”的评价便失去了公信力支撑。这种信息差催生的猜忌,让“苦行僧”的学术形象蒙上了阴影。
“家世论”的滋生,本质是制度信任透支的必然结果。浙大虽澄清闵超父母务农的背景,却无法回应“师门资源”的敏感追问,同属长江学者课题组,为何仅有他通过“新百人计划”上位?当普通学者需熬十年才能晋升讲师,而应届博士可绕过常规流程直接获博导资格,这种落差难免让人联想规则被特殊化适用。更值得警惕的是,公众对“程序合规”说辞的集体不信任,早已不是首次出现,从清华年轻博导的争议到“岳父院长”事件,每次模糊处理都在侵蚀学术体系的公信力。
文科与理工科的评价双轨制,进一步加剧了公平性质疑。理工科博导需积累SCI论文、科研项目、团队管理经验,而文科似乎仅凭几篇核心论文就能快速晋升,这种差异让“国际副教授水平”的标准显得空洞。浙大“新百人计划”虽设定了年龄上限却无下限,初衷是打破论资排辈,但在缺乏成果公示与同行复核机制的情况下,反而成了争议的催化剂。正如公众所言:“不怕有人跑得快,怕的是有人坐上快车,却不告诉你车票怎么买。”
平息争议的关键不在辩解“合规”,而在展现 “可信”。浙大不妨借鉴开放评审试点经验,公开闵超论文的核心观点摘要、外审意见节选与专家资质,用可验证的学术硬实力替代笼统的“优秀”评价。当“新百人计划”的选拔标准从模糊的“潜力”具象为可比对的成果指标,当评审流程从“黑箱”变为“玻璃房”,公众的注意力自然会从猜测转向对学术本身的关注。
26岁的年龄不该成为学术进阶的枷锁,但若没有透明制度护航,天才的光芒也会被规则疑虑遮蔽。这场争议给高校人才选拔敲响警钟:唯有让标准看得见、流程可追溯、成果能检验,才能让“苦行僧”的奋斗赢得尊重,让破格提拔真正服众。
本期编辑:罗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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